萊萬曾將自己從拜仁轉會到巴薩的行為視為“一生最艱難的決定”,在為南大王效力的8年時間內,出場375次打進344球的波蘭人是名副其實的進球機器,19座大大小小的冠軍獎盃和2次世界足球先生的頭銜是完美的雙向奔赴。於是,以老將的身份跳出舒適區自然是一次大冒險,況且在諾坎普栽跟頭的巨星並不少,萊萬是如何解釋自己的心之所動:“我很清楚像巴薩這樣的報價很可能永遠不會再有了,對我來說最糟糕的事情可能會是15年之後,我站在鏡子前問自己,為什麼不抓住這個機會?”
事實證明,萊萬和巴薩之間相見恨晚。在登陸伊比利亞半島的第一個賽季,波蘭人穿走西甲金靴,成為歷史上首位連續六個賽季榮膺五大聯賽金靴的球員,最大的加分項是沒有一粒點球的加持,值得一提的是,上一位在巴薩處子賽季就斬獲30球+的球員要追溯到1996-97賽季的羅納爾多。比較論是媒體熱衷的話題,其實“外星人”曾坦誠自己非常喜歡萊萬在巴薩所做的一切,如果還要美化個人英雄主義的話,連續9年捧起聯賽冠軍的萊萬在從德甲到西甲的跨度中,並沒有被環境和戰術影響自己的贏家光環。
巴薩的胃口並不滿足一座西甲冠軍,或者說後梅西時代的巴薩依然屬於重建模式中,自然而然地賦予了萊萬新使命,對此波蘭人心知肚明,如他所言:“在巴薩的角色與我在拜仁時的不同了,我應該幫助一支球隊去發展和引導年輕的球員,帶來更多的心態。”
如果只是單純地以老帶新,萊萬勢必遭遇更猛烈的輿論壓力,比如本賽季遭遇個人近13年來最長進球荒時,變臉的球迷就毫不客氣地數落過上賽季的大腿,既懷疑這筆4500萬歐元的交易不具備性價比,也質疑2600萬歐元的年薪變成了巴薩重建路上最沉重的包袱。
沙特豪門趁機招募站在風口的萊萬,只是後者當時以“我考慮在巴薩退役”婉拒了邀請,所有人都知道波蘭人計劃著為被誤解的自己鳴冤。果不其然,巴薩在西班牙超級盃和國王杯上分別被皇馬和畢爾巴鄂狠狠地教訓,但萊萬接連充當了遮羞布,併成為巴薩隊史在國家德比最年長進球者(35歲146天),個人價值重新被肯定,在某種程度上刺激了巴薩9號的二次成長。
西甲絕殺塞爾塔,用79場解鎖了巴薩生涯50球里程碑,在此之前,只有埃託奧和蘇亞雷斯用的場次少於他;歐冠淘汰賽對陣那不勒斯兩回合建功,併成為巴薩隊史在歐冠中取得進球最年長的球員。而在巴薩大勝馬競的統計欄中,萊萬又成為了自2016年以來,第一個在西甲對床單軍團單場製造三球的人。
巴薩在西甲積分榜上仍需仰視皇馬,歐冠與巴黎的淘汰賽對話未必佔優,但暫時打了一個翻身仗的萊萬確實是縮小差距或者完成晉級的關鍵先生。比身體狀態的話,被過度使用的佩德里和加維望塵莫及,在這一點上,職業生涯出勤率相當高的波蘭人沒有隱藏自己的自信:“我的身體狀態比10年前還要好。”
比競技狀態的話,萊萬在2024年已經貢獻了11球和4次助攻,而締造一系列紀錄的亞馬爾遠遠沒有成長到挑大樑的高度,值得一提的是,萊萬在本賽季27輪西甲比賽中累計貢獻了13球和8次助攻,雖然沒有射手王和助攻王的臨時頭銜,卻擁有了PK貝林厄姆(22場造19球)的底氣,於是乎,大眾主動將西甲金靴設定成波蘭人的“小目標”。
加盟巴薩短短兩年光景,萊萬就完整地體驗了人情冷暖。捧西甲金靴時,人們感慨過老兵風骨,陷入進球荒時,人們批判過巴薩不留梅西引進萊萬的欠缺性,就連哈維都質疑波蘭人缺乏位置感,如今狀態回暖時,巴薩主帥褒獎弟子“是成功和進球的保障”。當然最重要的信息源是,去年就曾湊過熱鬧的沙特豪門在最近開出了1億年薪邀請萊萬,而後者再次表達了共進退的決心:“我們發現巴薩越是從容不迫,我們踢得就越好。”
扛過了大齡的壓力,解開了高薪的枷鎖,萊萬第二次拒絕養老似乎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其實他更想透過這個信息釋放情緒:“我不是一臺機器,也並非一頭野獸。正如每一個普通人一樣,我也有自己的問題和低潮期。”
在競技世界,被理解和被寬容是一件奢侈的事情。試想下,老隊友格策褪去德國梅西的光環後,人們一度嘲笑他在世界盃舞臺上用光了一生運氣,而為多特蒙德傾注12年青春的羅伊斯處於離隊倒計時,關於悲情,多了一次如鯁在喉的素材。
誠然,萊萬的爆發是巴薩時隔4年晉級歐冠8強的利器,而他的發聲也是為自己贏取信任票的窗口,別忘了,他與巴薩還有兩年合約。即使離別存在被提前的概率,但全力呈現老將的餘暉是他致力完善的功課。作為過來人,萊萬告誡隊內的天才們,控制飲食,拒絕飲料,保持良好的飲食習慣,甚至建議他們熟悉掌握英語,而“我們可以一起做到很多事情”則是最真實的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