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能擠進big6行列的紐卡斯爾率先開啟了重建之路,喜鵲在一天之內宣佈5名球員自由身離隊,其中最為球迷所熟悉的當屬卡里烏斯。他曾入選過德國各級國家青年隊,曾在曼城當學徒工,也曾在利物浦當首發,遺憾的是,這條看似拾級而上的路在2018年出現了分岔點,自此以後,卡里烏斯逐漸消失在球迷的視線中,變成了一個模糊的過去式。
這個“拐點”球迷耳熟能詳,在2017-18賽季的歐冠決賽中,卡里烏斯出現了兩次低級失誤,先是手拋球失誤,接著上演黃油手,時隔11年殺入歐冠決賽的利物浦最終目睹皇馬實現歐冠三連冠偉業。2022年卡里烏斯在談及這段刻骨銘心的痛時,曾以健康狀況不佳的口吻試圖為自己的失誤開脫,原話是:“我的頭部受到了拉莫斯的猛烈衝撞,這影響了我的視覺判斷。”而在最近一次被記者揭傷疤時,德國人則換了一種認命的口氣:“我什麼也改變不了,即使回到過去也沒用。”
競技世界就是這般殘忍,門將位置上的容錯率極低,卡里烏斯在歐冠決賽失誤之後收到過死亡威脅,一個曼聯球迷甚至在皮膚上紋了一段諷刺味十足的話:“卡里烏斯是個大英雄,2018年5月26日”,被調侃,被嘲笑,被嫌棄,卡里烏斯被利物浦放逐符合民意,當然也可以理解為一種形式上的保護。
坦白講,租借之身為卡里烏斯保留著重返利物浦的可能,畢竟1993年出生的卡里烏斯有治癒自己的年齡優勢。實際上呢,在貝西克塔斯的德國人沒有一點鋼鐵屬性,67次出場95粒失球讓人大跌眼鏡,甚至在友誼賽中自擺烏龍。雖然土耳其豪門以預算不足拒絕買斷,卻也只不是給彼此的分手設定了一個體面的理由,至少貝西克塔斯老帥居內什就沒有給卡里烏斯任何面子:“他對比賽的反應、動力和激情都出現了問題。”
擁有阿利松的利物浦感慨過相見恨晚,自然將卡里烏斯提前標籤成過去式,而對於後者而言,個頭只比他高几公分的巴西人是一座高不可攀的山峰,被租借到柏林聯合是利物浦做出的最簡單的選擇。回熟悉到德國,卡里烏斯在美麗女友的陪伴下並沒有如願建立歸屬感和自信心,他只是在替補席上的備胎,以至於柏林聯合主席先是提前宣佈不會買斷的消息,接著一口氣買了兩個替補門將。
回想卡里烏斯臨走之前,作為老鄉的克洛普曾安慰:“他還有進步的空間,他是一名偉大的門將。”結合兩段失敗的租借生涯,卡里烏斯迴歸安菲爾德的路被徹底封死,自身與拜仁的緋聞更像是媒體刻意製造的諷刺性話題。
卡里烏斯沒有辦法等到被利物浦第三次租借的機會,只是未曾想到合約到期的自己變相從局外人變成了路人甲,究其原因,考慮到歐冠決賽的狼狽以及租借時自暴自棄的樣子,對卡里烏斯感興趣的俱樂部少之又少,或者說害怕猝不及防的“下一次”傷害俱樂部的利益。
28歲失業是一個沉重的話題,念往昔變成了一種殘忍的迴旋鏢。在曼城效力時,他曾被吉文親自指導過,效力美因茨時,他一度創造了德甲最年輕的門將出場紀錄,尤其在爆冷拜仁的比賽中,卡里烏斯堪稱「一夫當關萬夫莫敵」。即使在成為利物浦歐冠決賽的罪人前,卡里烏斯在對陣熱刺時曾撲出過孫興慜的單刀和凱恩的點球,值得一提的是,他為利物浦出場49次,完成了22場零封。
英雄的光環需要日積月累,罪人的形象只需要一次失誤,顯然,2018年的歐冠決賽改變了卡里烏斯的職業生涯,直到現在仍有一些媒體抓著小辮子不放,諸如“他的撲救動作變得僵硬”的評價。習慣被攻擊的卡里烏斯逐漸失去了與輿論對峙的力量,畢竟他有錯在先,或者說,狂街、紋身、陪女友是合情合理的減壓方式,畢竟活在回憶的人容易精神內耗,自我懷疑只是最輕微的“自殘”。
沒有與過去糾纏是掃掉陰霾的第一步,紐卡斯爾在2022年伸出的橄欖枝則讓卡里烏斯有了重生的鬥志,他沒有隱藏喜悅:“我很激動,這對我來說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實際上,紐卡斯爾主帥埃迪·豪只是因為門將的受傷找一個臨時工,但說話很有分寸感:“我們決定引進一個有經驗的球員來作為門將位置的補充。”
沒有犯錯的卡里烏斯從第二替補到第三替補,符合定位,沒有出場的卡里烏斯拿到續約合同,合乎情理,但需要他臨危救主時,德國人也沒有猶豫。在22-23賽季聯賽盃紐卡斯爾對陣曼聯的決賽中,卡里烏斯完成了8次撲救,其中包括了三個必進球,相對於雖敗猶榮的褒獎,時隔728天出現在職業賽場的卡里烏斯好像做了一場不願醒來的夢。
久違地贏得掌聲,卡里烏斯命運的齒輪並沒有因此轉動,實際上效力紐卡斯爾的一年半時間內只出場了2次,且收穫了兩場敗仗,但這一次沒有人將他視為災星,即使與紐卡斯爾分道揚鑣,下個月才31歲的卡里烏斯並不覺得自己一無所獲,甚至提前找到了下一站的樂趣:“挑戰在於保持積極的態度,明知自己無法參加比賽還必須做好準備。”